胡适之的快餐文化

[全职高手/民国/周橙王]一枕槐安（一）

几个月前的存稿，翻到了就发出来。

第一章
“…左右我也没其他路可走，不过一场交易，”她站在床边俯视窗外车水马龙，从茶几上拾起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，声音沉稳清晰:“这身子脏了也是脏了，不如脏得彻底。”
“你恨我。”男人从背后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腰，嗓音是他惯用的平淡腔调。
她忽然咯咯笑起来，脸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瑰丽，瞳仁里情绪天真如同幼童：“那又怎样？你会放我走吗？”
她昂起头，神情疲倦仿佛眉眼沉沉。身上月白旗袍绣了大片鲜艳牡丹，针脚细密绣功精美几近以假乱真，衣领处细微亮片折射出层叠波纹，她拢好身上狐裘，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媚态。
“我帮你做最后一件事，你放过我吧，周泽楷。”

1941年，重庆。
她漫不经心的睨着手腕上质地通透的翠色手镯，抹了金粉的纤长睫毛扫过眼底，恰到好处地牵引出半分揶揄笑意。
“既然王先生如此盛情，沐橙也不好拂了先生面子不是。”
她开口，却无半分起身意思。舞池里放着轻缓的华尔兹，面前男人有张英挺的脸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她。
她却望向别处，舞池外有人在低声交谈，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身影匆匆掠过她眼前，她手指缓缓并拢，像只是无意识的动作。
她不知道这究竟属于何种情绪，是猎物上钩的兴奋，抑或是男人身上压迫感所带来的局促不安。
——王杰希，重庆政府侦查科科长，动动手指便能在重庆掀起腥风血雨的角色。
苏沐橙微微仰头看他，眼睛弯成弦月形状。从王杰希的角度刚好能瞧见她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秀致的一双眼，乍看之下还有几分天真少女的影子。
她故意做出这种姿态，她从来擅长把握男人心思。王杰希喜欢蓝色，她就选了最深邃的普蓝舞裙。
她是整个上海滩最美的女歌手，来到重庆不过巡演。今日宴会是她有备而来，目的只是吸引王杰希的注意力，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理由。
她成功了。而且万分轻松。
王杰希倒对于她此时表现没有显露出半分不快，只轻巧拉起她带着翡翠镯子的手，一旋身便踏进舞池中央。
“能邀得苏小姐一曲，万分荣幸。”
他带着她在舞池里轻巧旋转，偶尔搭话也带着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。他夸赞她的美貌与舞技，夸赞她的品味和优雅举止，望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温柔笑意。
一曲终了，他忽然将她拉进自己怀里，直到彼此的心跳因为躯体贴合而能够清晰感受。他指尖沿着她眉眼仔细描摹，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有礼。
“你眼睛很干净。”他略微停顿：“你不开心。”

王杰希在舞会第二天便派人递了请柬到公馆邀她喝茶，请柬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上她的名字，一字一句都措辞得当，甚至蕴了些不动声色的焦望情愫，仿佛她真的只是他在舞会上偶尔碰到的美妙佳人。
苏沐橙用手指摩挲着烫金的信封，对着送信的小信童微微抬起眼，从一旁的果篮里挑出几颗糖连同信封一起推回去：“和你家先生说，苏沐橙不喜欢喝茶，只喜欢喝咖啡，就恕不能从命了。”
她声音听上去带着半分愉悦，小信童困惑地瞧了瞧信封，再瞧瞧她精致的眉眼，刚想把信收起来，便有只手先他一步拾起信封。
“那便去喝咖啡。”王杰希仍端着那副谦和笑意，他今日穿了长风衣搭格子围巾，很有几分像是留学的西洋学生。
“去哪儿？”苏沐橙眉眼弯弯。“王科长不忙？”
“槐安。”他思索片刻便牵起苏沐橙的手：“思念心切，怎么都是不忙的。”
槐安是重庆一家有名的咖啡馆，坐落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，无数名媛淑女世家少爷的消遣之所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还是笑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。
“大抵是…”他牵出笑意：“一见钟情。”
苏沐橙有些愣，却没有再看他。她想起了周泽楷。